孩子了。
陈今仰看天花板。
麻药可能过了他脑子, 他想。
身体和反射神经一个整体都像是生锈的机器,久未运作,需要重新启动。
就在陈今想着,如何在不牵动伤口的情况下, 大喊一声“我醒来了”,试图提醒套房外的亲朋好友他需要关注。
下一秒——
“是有点晚了。”
“我们最后检查一下他的状态。”
有人推门进来, 关上门,这里重新恢复一室安静。
陈今主动偏头, “……苏医生。”
“什么时候醒来的?”
苏诃上前关心, 观察同行的医生检查他的反应和状态,收起笔问:“术后感觉怎么样?”
“没什么感觉。”
陈今看着天花板感受一下,眨眼睛, “好像不疼。”
“体质真不错。”
护士给陈今换吊瓶。
苏诃重新调整他手指弄歪的监测仪,“宝宝特别健康,我让护士带着他去打疫苗了, 陆应倬一会儿就抱回来。”
陈今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。
听闻眼神一亮,“……和彩超照片像吗?”
“好看一万倍。”苏诃给了他极高的评价:“绝对不会吓到你。”
陈今笑了笑。
他还记得之前, 隔着照片第一次见到活体崽的时候,那个恨不得蹦开三米远的辟邪反应。
不过现在没有了。
小耳朵越长越大。
他的父爱逐渐显露,对自己怀了九个月的崽还是很期待的。
陈今信心满满。
苏诃那句“陆应倬会把孩子抱回来”, 一听就非常可靠。
同时,陈今也惊讶他这么快就进入角色,一想,估计是这事儿足够轻易。
不就抱个孩子!
人没回来陈今也不闲着,问苏诃:“我爸妈是不是在外面?”
“休息好了吗?”苏诃对他的贴心程度百分百:“一会儿人都回来了,可能会有点吵哦。”
“没事,我睡好了。”
陈今表示自己可以。
护士帮陈今把床摇起来,能平视周围人事物。
进来的只有曾芸,说陈川峰瞧孙子去了,给儿子喂水擦脸,“你这一觉睡得久,从上午十点睡到现在。”
陈今喝着寡淡的白粥,“现在几点?”
“晚上八点了。”
曾芸看他浑身挂着止疼泵留置针,给他喂,顺便立规矩:“月子里少抱孩子。”
“唔……
陈今差点咳嗽。
他怕自己刀口出血,强制心平气和地问:“……我,我为什么也要坐月子?”
“养伤养伤。”曾芸换了个他爱听的说法:“医生说你身体各方面激素很平稳,切除一套器官组织对你来说风险未知,就没动,你们俩以后千万注意点。”
“我不会再怀了!”
陈今因失血过多虚弱苍白的脸颊,涌上不正常的红晕:“……一个我都要死要活了。”
必须立马买|套!
成箱买!还得买贵的!
“爸妈也不想让你生。”曾芸皱眉和他说:“一个够了。”
话题到此为止。
可陈今还是时不时欲言又止。
想到自己看的那些科普,看看裤子看看妈,支支吾吾。
曾芸一眼看破。
“放心吧,医生说你和普通产妇不一样,恢复期间不会有那么多的东西要排出去。”
陈今如同被赦免。
可曾芸接下来说:“但苏医生有说不保证,好像说多多少少会有点吧,不太确定,一会儿让小鹿给你看看。”
陈今:“?!!”
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。
要不是他现在半身不遂。
他说什么也得自己来,他和陆应倬除了有儿子那晚,都没真枪实弹干过,要是真这么看了还不尽人意,以后容易……有……阴影……
曾芸看他这样难受,还很奇怪,“两口子怕什么?要你是个闺女儿我还操这心——”
陈今:“……”
“不,不用了,我爸也不方便!”
陆应倬你快回来。
生孩子里最尴尬的不是过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