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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(1 / 2)

公事说不过,便开始扯私事。

傅初雪冷笑,“话本从客来茶楼传出,丞相用我们的故事招揽生意,可给过在下一分一毫?”

曹明诚没想到他会用这事儿讹钱,脸色像吃了苍蝇。

傅初雪不想牵扯沐川,便道:“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,话本最新章节是《东川侯追名逐利与世子恩断义绝》,哪有什么颠鸾倒凤的情节?”

李斯打圆场,“坊间话本不可信,话说这情天恨海的章节还真是够狗血。”

可不是吗,现实远比话本还要狗血。

傅初雪淡淡道:“就是要讲这种情节才会吸引茶客。”

将受过的伤掀开撕裂,将血肉揉碎,云淡风轻地说给所有人听,痛到极致一笑置之,便不会再痛。

曹党盘根错结,若想将其连根拔起,必定伤筋动骨。

傅初雪在延北百姓即将断粮之际孤注一掷做饵,在跋族破城时义无反顾出征,在沐川入局后踏上通往权臣的路……弱不禁风的外表下,藏着一副不服输的铮铮铁骨。

朝堂波谲云诡,牵一发动全身,春闱博弈只是开端。奸佞想斩草除根,斩不断他,便会化成滋养新芽的土。

二月初,春闱。

毒至脏腑,发作与女子月事儿差不多,有时提前有时延后,这次月末没来,傅初雪暗自祈祷不要在监考时发作。

守灵时,傅初雪伤了元气,终日以苦汤续命,可依旧精神不济。

日日与曹党周旋,殚精竭虑,今日梳洗时,头发竟掉了一把。

“焦宝。”

“在呢!”

“你说我这不人不鬼的样子,会不会吓到考生?”

“主子乱说什么!”焦宝皱眉,“主子就是全天下最好看的,病了也好看!”

蛊虫在体内产卵,啃食他的血肉,如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,就算天仙也脱了像。

延北天寒地冻,傅初雪打春便脱了秋裤,父亲苦口婆心劝他出门多添件衣物。

如今不用父亲念叨,他便在官服内套了层夹袄,可依旧撑不起偌大的官服。

离家后,以为自己能独当一面,师傅死后方知,父亲为了让他在延北衣食无忧,做了多少努力。

傅初雪梳洗完毕久久不出门。

焦宝问:“主子怎么了?”

傅初雪说:“没什么,只是……有些想家了。”

卯时正,钟鼓齐鸣,贡院铜门开,考生鱼贯而入。

傅初雪在一众绯袍官员的簇拥下,缓缓走到高阶之上。

“朝廷举办春闱,旨在招贤纳士,今日汝等在龙门之前,下笔当心系苍生,胸怀天下。”

傅初雪没有赘语,言毕点燃三柱清香。

晨光刺破云层,身后众考生躬身三拜,吏官搜检入场。

贡堂落针可闻,唯有主考官声音朗朗,“今年考题由陛下钦定,诸生听题——”

“国库空虚,民生疾苦,朕忧思尤甚。若充盈国库,增加税赋,则民不聊生;若降低税赋,东有倭寇、北有跋族,若举兵来犯,国库亏空,将士又以何为战?”

“敢问诸生:社稷与民生,何以为先?”

题目既出,考生闻之骚动,青衫中有一身着锦服的身影,像只闻到屎味儿的蛆,在座椅上来回蠕动。

傅初雪问:“那是何人?”

主考官说:“是丞相的儿子,曹蕴。”

傅初雪听沐川说过,曹蕴与江冲的儿子江达在国子监起争执时,曾说“父亲是大虞最大的官。”

此子嚣张跋扈,会试怕是又要惹什么事。

傅初雪干了汤药,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这小子。

果不其然,刚到正午,曹蕴的卷子便答完,不过字迹换了。

应是有人换了考卷。

不算自己有两名考官曾在曹蕴考桌前走过,其中一人与曹明诚交好,现在应来不及将换掉的考卷处理。

傅初雪正欲处理此事,江达拍案而起:“曹蕴作弊,大胡子考官将他的卷子换了!”

认证物证俱在,曹蕴被抓现行,取消会试资格。

傅初雪暗叹:儿子随根,曹蕴与曹明诚一样只会走旁门左道,江达与江冲一样刚正不阿。

本以为会试的波折就此结束,没想到散场后,主考官说:“江达刚出贡场便被曹蕴绑去安寿楼。”

“什么!”

傅初雪怕出意外,立刻赶去安寿楼,可还是晚了一步。

“哐当”

残影从楼顶掉落,砸在地面,摔得血肉模糊。

曹蕴站在楼顶,身后是一众彪形大汉。

傅初雪站在楼下,同众考生一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草菅人命。

“此生不会再放手。”

按常理来说,春闱统共九日,分三场,每场三日,场次内考生不得离开考场,

可大虞国库空虚,管不了考生食宿,只能将会试改成:三日出三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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