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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6章(1 / 2)

“臣话说完了。殿下可以继续。”

陈良玉看了眼谢文珺的指甲,话一顿,“不过这种事,不劳殿下费力气了。”

谢文珺撑着背后的书案,摆了一下午的《应通政要》仍停留在刚翻开的那页,不多时,书页被谢文珺抓皱了。

月光洒落在长公主府书房的窗棂,将两道影子融作书阁上相依的轮廓。

散朝后, 陈良玉打马去景和在庸都的宅子里。

景和的领兵之权被陈良玉卸了,带他回庸都养病。景宅不大,一个二进的院子,里头住着景和妻儿老小八口人, 是陈良玉叫人从北境接回来的。景宅雇了两个老奴。一问, 老奴说他一早便去了宣平侯府。

回到侯府守卫说景副将已在府中久候了,陈良玉先找了前厅, 人不在, 她招呼下人来问, “见着景和了吗?”

下人道:“好像是往后院去了。”

侯府的人对景和都眼熟, 不当外人, 他想去哪转两圈没人拦着。陈良玉几乎翻遍了宣平侯府, 也没找见人。

巡卫指了指祠堂的方位, “大将军,景副将好像往祠堂那边去了。”

祠堂!

陈良玉拔腿往祠堂跑, 踢开了路边铺的鹅卵石。祠堂外头有两个下人洒扫,正提着水桶泼湿地面。

陈良玉道:“景和呢?”

下人行了礼, 道:“景副将说想给老侯爷,老夫人还有少帅上炷香, 闷在里头快一个时辰了,奴才们不敢打搅。”

陈良玉吁了口气,还好只是上炷香。

祠堂的门是虚掩着的,从门缝里透出香灰燃尽后的烟熏味。

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
祠堂里还算明亮,香炉里的香一点火星子也没了, 最后一截香灰随着陈良玉推开门的动作折断在香炉里。

景和跪在牌位前的蒲团上,额头叩地。

舜城一战虽夺下了铜门关,不算败绩, 景和却始终不能原谅自己叫那么多曾随他出生入死的弟兄白白送命。舜城和铜门关的军报是一起呈上去的,渐渐地,不知从何人口中传开,景和率兵攻城之际因几道雷电抱着头逃窜,朝中官僚私底下给他取了个极具侮辱性的诨号——

抱头将军。

那天之后,他跟陈良玉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“小姐,我没脸见你”。

陈良玉走近,景和也不曾抬起头来。

他前额和鼻尖着地,双手手掌紧握成拳,立在胸前。保持着向逝者悔罪的姿态,一动不动。

陈良玉上去轻踹了他一脚,“跪够了起来……”她话音未落,就见景和跪伏在蒲团上的身子失去平衡,往一旁翻倒。蒲团被血染红了一片。

景和胸膛上插着他那把鹰云纹短刀。

已没了脉搏。

兵败自戕,素来是败军之将保全气节的最后退路。有人说这是铮铮傲骨,有人说这是懦弱。

景和不是个懦弱的人。

他的心气儿早和陈麟君一起被卷入那场泥流之下。

他始终无法接受陈麟君会因一场暴雨引发的泥流在他眼前丧命,而他来不及抓住陈麟君的一片衣角。如果当时再坚持一下就好了,如果他拼命阻止陈麟君往下游的村庄去……

那位年轻的少帅当举红缨扫过眉眼,长枪挑落敌旗。

再不济,他也应当死在酣畅厮杀的疆场。

这份愧疚如浸了水的铁衣,长年累月地压在早已溃烂的伤口上,伤口结不了痂。

他也始终走不出来。

陈良玉拔出景和胸口的短刀,没有鲜血再淌出来。

景宅的人来侯府收殓景和的尸身时,陈良玉一遍遍地问,“景和没有留下什么话吗?”

没有。

“一句也没有?”

没有。

“没有给我的,景明呢?也没有给景明留下什么?”

依然没有。

他自己干干净净地走了,什么也没留下。

陈良玉差人去景宅安排景和的后事,安顿好留下的一家几口人,独自颓坐在湖心亭中,直到陈滦从大理寺回来,找到她。

她问:“汪表招认了吗?”

“死了。”

陈良玉瞬间站起来,“他死了?怎么死的?”

陈滦道:“太监身子,本就经不住上刑,从西岭押回来时乘了多日囚车,人送到刑部大牢只剩一口气,三法司会审一个字也不招,刑部带回去上了刑讯手段,没挨住,今早去牢里提人时身体都硬了。”

汪表一死,线索猝然崩断。

陈良玉道:“他什么也没招?”

陈滦道:“刑部大牢的狱卒说他受刑之后,嘴里一直喊着什么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就一个字,秋。”

秋——

邱。邱仁善。

舜城守将的供述里头,除了汪表,未曾提及过庸都的其他人。与宫里淑妃联络的人是不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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